耶穌在海上行走與彼得履海,這個神蹟,發生在加利利海,要更加明白這個神蹟蘊含的信息,我們需要先了解一些背景:
1. 加利利海。「加利利海、提比哩亞海、革尼撒勒湖、基尼烈湖」,都是指同一個水域,只因沿岸附近的城鎮而把此湖稱為不同的名字。整個湖面約13哩長,6哩闊,它低於地中海700呎,水最深有200呎。因着冷暖氣流撞擊的緣故,加利利海常會驟然出現風暴,使湖水翻騰,發起巨浪,令漁夫及渡海者防不勝防。
2. 海與鬼怪。在古代,猶太人一般有這個想法,海的深處是邪惡鬼靈所在,它們會藉風浪侵害人,特別是屬主的人,啟示錄13:1就形容敵基督的獸是從海裏上來。這從海而來的鬼靈,唯有上帝能勝過它們,詩篇77:16寫道:「上帝啊,眾水見你,眾水一見你就都驚惶,深淵也都戰抖。」詩篇89:9-10說得更清楚不過:「你管轄海的狂傲;波浪翻騰,你使它平靜了。你打碎了拉哈伯,使牠如遭刺殺的人;你用大能的膀臂打散了你的仇敵。」(「拉哈伯」是神話故事中的大海怪。)
3. 天快亮。在羅馬統治時代,他們把晚上分為四個時段(watches of the night),每個時段約為三小時,由黃昏日落的六時至早上六時。天快亮是早上三時至六時的第四時段(the fourth watch of the night),天未有光,仍在黑暗之中。
按照馬太福音的編修,緊接着五餅二魚的神蹟,就是耶穌在海上行走的記載。經文記載一開始,耶穌餵飽了跟隨他的群眾後,就吩咐門徒先渡船往對岸,並且趕及在天色入黑前打發眾人散去。然後他獨自上山禱告,短暫離開門徒。門徒在加利利海上徹夜航行,在離岸好幾里(1里相等於600呎/185米),遇上突而其來的風暴。船在基督宗教的傳統,自初期教會成立至今,一直用來象徵教會。教會的任務是遵行主耶穌基督的吩咐,為他作見證,推動福音及關懷的事工。這段記載讓我們可以想到,教會,在朝向上主交付的目標中,以及在朝聖的旅途上,會遇上突而其來的重大挫折及攔阻,令人失去方寸,就算幾經艱辛努力,也有可能徒勞無功,被困風暴。不過,出路仍然是有的。
正當門徒對風暴一籌莫展,經文記載,在仍然天黑的時候,耶穌在海面上走,往門徒那裏去。但在風暴之下,又是晚上,門徒根本認不出是耶穌;加上在「海與鬼怪」的既有觀念上,便以為在海面上行走的是「鬼怪」。對門徒來說,遇上風暴已經差點命喪,再遇上海面而來的「鬼怪」,就更加嚇破膽。面對風暴,也還可以奮力抗衡、掙扎一會;面對「鬼怪」,就連掙扎的機會都沒有,是極黑暗的恐怖。所以,他們驚慌了。驚慌、恐懼,使門徒失去判別能力,他們洞察不到耶穌近在咫尺,是耶穌走來幫助他們,耶穌沒有在遙遠之處撒手不理。我們看到,當耶穌一上船,風就停了。耶穌就是那位從上帝而來的拯救者。最後,船上的門徒,無不宣認耶穌就是上帝的兒子,並且俯伏拜他。
門徒的經歷,他們的反應,也是不少信徒的生命體會。多少時候,我們在困苦艱辛中,以為上帝對我們掩面不顧。我們被不幸的遭遇或不利的環境遮蔽了我們的眼、我們的心,看不到上主正在工作,他正在施以援手。耶穌在海面上行走及平靜風暴的舉動,就是告訴教會和信徒,他由始至終是那昔在、今在、永在的權能者,他在這裏,他不會離開他的子民。信徒在逆境中,更要尋找主耶穌的蹤影。主耶穌向門徒說:「放心!是我,不要怕!」這是主對跟隨他的人,最簡單、最清晰、最有力的保證及鼓勵,我們需要緊記這七個字。使徒彼得及使羅保羅也曾說:「凡求告主名的都必得救。」(使徒行傳2:21;羅馬書10:13)
再看這段福音經課獨有的記載,就是彼得履海(14:28-31)。彼得,他在信心與疑惑中徘徊,當他定睛於主耶穌時,他滿有信心,經驗非凡的事。但當他把焦點移離主耶穌,改而注視周遭的風浪,他疑惑,失去信心,就向下沉入海中。彼得的經歷,提醒我們,甚麼時候若我們轉移了焦點,只看到眼前的困難或限制,以及只試圖憑着自己的能力,最終是無法到達目的地。唯有當我們定睛主耶穌,我們就能夠有信心走下去,脫困解憂,去到應該要去的目的地。你看,耶穌是拉着彼得的手,一齊上船的。彼得代表教會,福音書的作者也在提醒教會,若離了基督,離了應有的焦點,便會沉下去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