約翰福音 6:56-69

作者 : 葉子良牧師

一連多個主日的福音經課，內容都環繞著耶穌說：「我就是生命的糧」這主題，今天也不例外。回顧較早前的經文，我們可以看見不同的人對這主題的不同反應。「眾人」就是剛剛經歷了「五餅二魚」神蹟的人，縱然與耶穌有問有答，但他們始終未能明白耶穌的意思。他們起初找尋耶穌是因「吃餅吃飽了」（26節），與耶穌對話以後，他們依舊沒有改變（36節）。「猶太人」的反應，比「眾人」負面得多。經文形容他們「私下議論」（41節）耶穌，又「彼此爭論」（52節）耶穌的話怎麼可能發生。經文發展到這裏，只剩下門徒和十二使徒未有回應，今天的經課正是要記述他們的回應。
經文第60節，在門徒中有好些人對耶穌的說話表示難以接受，指他的話「很難」。「難」希臘文不是「難以明白」的意思，而是「刺耳」，甚至帶有「冒犯他人」之意。所以，「聽得進」與否，不在於明不明白，而在於願不願意接受耶穌的話。就此，耶穌再進一步挑戰他們的思想，說：「如果你們看見人子升到他原來所在之處，會怎麼樣呢？」（62節）這一方面呼應前文「我從天上降下來」（38節），另一方面又引發門徒回應他的兩種可能性：一、耶穌的上升會更冒犯他們；二、耶穌的上升會消除他們被冒犯的感覺。還記得《約翰福音》以非常類似的詞彙，曾經記載耶穌說：「除了從天降下的人子，沒有人升過天。摩西在曠野怎樣舉蛇，人子也必須照樣被舉起來，要使一切信他的人都得永生。」（3：13-15）「升」和「被舉」在《約翰福音》之中是相關的。如此，耶穌的上升，除了清楚表達他本從上帝而來，更指出他有天要「被舉」在木頭之上，到底門徒要怎樣回應呢？對於十字架上的耶穌，門徒會覺得更被冒犯，還是覺得被冒犯的感覺得到消減呢？
耶穌的說話，無論是「吃我肉、喝我血」（56節），還是「從天上降下來」又「升到他原來所在之處」，門徒之所以不能夠接受，主因是他們只願意理解事物的表面。對耶穌，他們只願意理解眼見肉身的耶穌；對耶穌的說話，他們亦不願意探求話語深一層的含意。於是，耶穌指出他們的問題，說：「聖靈賜人生命，肉體毫無用處。」（63節）意思不是否定肉體，因為在不久之前，他才滿足了眾人肉體的需要，他自己更是「道成了肉身」（1：14）。他的意思是門徒只願意從肉體的角度，從表面的角度去理解生命，是注定不會有任何獲益的，因為生命還有靈的部分。在耶穌那裏，接受他的說話，「就是靈」（63節），才能得著整全的生命。其實，這些所謂的「門徒」，若不接受耶穌的說話，不願意跟從耶穌去追求事物更深的層次，他們已稱不上是「門徒」了，因為他們已不再是耶穌的跟從者。
第66節記載「門徒中有很多退卻了」，這實在是叫人惋惜的消息。第六章開始時，跟着耶穌的人數何止五千？漸漸眾人不明白他的說話，猶太人對他更是不滿，現在連門徒也有很多離開了。從這個發展去理解耶穌對十二使徒的詢問：「你們也要離開嗎？」（67節）感覺必然是沉鬱的和失去盼望的。然而，耶穌的發問從修辭學及從他自「起初就知道哪些人不信他」（64節），便否定了他低沉地請求門徒留下的可能性。相反，耶穌是給予使徒一個表明自己的機會，「你們肯定不會也要離開吧！對不對？」耶穌完全清楚誰會離去，誰會繼續跟從，重要的是跟從他的人是否清楚自己為何要跟從。在這情況下，彼得好像十二使徒的發言人一樣，說出有如其他三卷福音書所記載，他在凱撒利亞腓立比的認信 （太16：13-20；可8：27-30；路9：18-21），說：「主啊，你有永生之道，我們還跟從誰呢？我們已經信了，又知道你是上帝的聖者。」（68節）從更大的經文篇幅，我們知道雖然彼得與其他的跟從者，此刻仍未能完全明白耶穌的說話和使命，但在彼得心裏，跟從耶穌已經不是選擇與否的問題。在從天上降下來的耶穌裏，能夠找到生命，還有其他的選擇嗎？
今天，我們若自認是耶穌的跟從者，我們也要回應耶穌的問題，也要檢視自己是否願意面對及尋索整全的生命——就是除肉體以外，還要透過領受耶穌十架捨身的愛，和他的說話來滿足的靈性生命。願我們都能夠做耶穌真正的門徒，縱然未必身處順境，仍然決意跟從，宣認「耶穌有永生之道，我們還跟從誰呢？」